第5章

“羊踯躅三钱、茉莉花根一钱、当归一两、菖蒲三分，水煎服一碗。”破旧小医馆里少女清脆偏冷的声音一字一顿直接敲在了胡山的心里。

“这，这是，是，娃娃你……”胡山抖着声音半晌都说不出话。

天知道他现在有多么想要尖叫！

麻沸散！真的是麻沸散！前三味药一模一样就连分量也未差分毫！那最后一味……

“麻沸散的药方，还望大夫倾力救我朋友。”叶乔欢点头，回忆着以前的礼仪微微低身给胡山行了个礼。

至于麻沸散药方这四个字听在旁人耳中产生的爆炸巨响她是完全没感觉的。

不过是一张药方而已，在华夏她做的许多手术只要是符合要求患者同意的都是直播给想学的医士们看的，从来不知藏私为何物。

要知道，医术这种东西，多一人掌握能救的何止多一个人？

更何况她中西医双修，这样子的方子她脑子里不知有多少，实在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当归，还不快去抓药？”胡山看着女孩平静的脸庞，手指激动得怎么都止不住抖。

踹了一脚呆若木鸡的当归，喝道，同时疯狂的控制自己不要多想。

不要去想这种惊世骇俗的东西怎么会握在一个十岁出头，才刚刚到自己胸膛还有些奶气的小娃娃手里？

至于为什么没有质疑药方的真实性，除了那高度还原的药方更多的该是那女子有一双，过于清澈的眸子吧。

有着这样眼睛的人，是不屑于撒谎的。

破旧的小医馆很快有了灶火的气息，橘灯通亮，一夜忙碌。

次日，天光大亮。

“别，别……不是这样的。”躺在简陋木床上的清瘦少年迷迷糊糊地说着话。

一旁的当归皱眉，下意识地朝前探出手去，然后又是一声撕心大喊。

“啊！疼啊！”

陌生的手，还有冰冷的触觉让穆九猛地睁开了眼睛。

这是。

冷兵器的触感。

手比脑快，身体本能地驱逐威胁，等穆九完全睁开眼睛的时候，回春堂的小学徒当归已经被他摔倒在地上了。

少年面色苍白如纸，眸子却凶狠如狼。直到看到地上小童腕间串着的装饰铜片后才压下了杀意。

穆九左右打量着杂乱的小“病房”，多情的桃花眸子里满是狐疑和警惕。

当归捂着摔疼的手臂，这人，怎么比昨晚那小姑娘还凶！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要不是我和师父连夜为你治疗，你现在都在阎王殿里躺着了，如今竟然恩将仇报！”

当归是回春堂里唯一的药童，今年也才十四岁，不过是个半大不大的小少年，哪受得了这等委屈？

再看其眼圈浓重乌青，神色疲倦，确实是熬了一宿的模样。

又看了一遍确定房中没有暗哨之后穆九才放下心思，脸上的神色也轻松了下来。

“穆九多谢小大夫救命之恩。”穆九拱手笑着开口，行了礼。

少年有张娃娃脸，加上标准的仪态，温润的眉眼，俨然一副谦逊世家子的模样。倒是让人完全生不起气来。

变脸速度之快，直接将小当归当场看呆！

野狼秒变奶狗？

哼，这些城里人。就是花花肠子多。

当归瞪了穆九一眼，气哼哼地道。“看你这摔人的狠劲儿，想来小命是无碍了，也用不着检查了。”

“诶诶，你不能下床啊!”

当归正要收拾药箱，不料却瞟见穆九下床连忙大声喝止道，然而开口已经晚了。

只见那厢穆九神色突变，一手扶着墙，一手颤颤地往自己左腿摸去，眸子渐深。

本来就因病态没有多少血色的脸顿时更加苍白。

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