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刚下山的时候，赵瑾也为我画过。

　　赵瑾或许是爱过我的，只不过、太过廉价了。

　　我牵着侍卫的手，一点一点的为我画好眉后，对着他粲然一笑。

　　「美吗？」

　　我问的、是赵瑾。

　　他见我看着他，目光有些呆滞，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中一样。

　　当时的赵瑾每次为我画了眉，就会捧着我的脸仔细端详，如果觉得画的不好，就会擦了重新再为我画。

　　有时，只是一个画眉，他可能会花上一天的时间。

　　后来，他变了，每日的往宫中、国师府跑，或者、是四处追捕姐姐。

　　当上皇帝后，他倒是想再为我画，可我已经不愿了。

　　「娘娘国色天香，自然美极。」

　　侍卫回答我道。

　　油腔滑调，满口胡言。

　　我不喜欢。

　　可赵瑾在看着我们。

　　所以，我高兴的对着侍卫娇嗔了一下。

　　他看的心猿意马，如果不是我还没有梳洗，殿内也还没有收拾干净。

　　或许……

　　至于赵瑾，看起来倒像是变得伤感了。

　　他不高兴，我就高兴。

　　我就想看见他脸上满是怒意、悲伤、以及要暴走的表情。

　　这还不算什么，赵瑾。

　　你还没有体会到我的心情，我怎么能让你就这样了事。

　　侍卫又下去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青鸢在门口犹犹豫豫的开口问：「娘娘，现在要梳洗吗？」

　　「进来吧。」

　　在她们将一切都收拾完了之后，她们离开了殿内。

　　没多久，侍卫进来了。

　　这次，没等我吩咐他便要依照旧例行事。

　　「本宫怀有身孕，你吃下解药后便退下吧。」

　　他抬起头，双眼闪亮的看着我，发出了傻笑声。

　　是挺傻的，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

　　待他穿戴整齐之后，我问他。

　　「你府中，可有喜讯？」

　　「回娘娘，暂时还没有。」

　　「那你再努努力吧。」

　　他点了点头。

　　也只有我和他商讨腹中孩子的时候，赵瑾才对着我们怒目而视。

　　侍卫吃下解药后，被我赶了出去。

　　他走后，我才缓缓走向赵瑾，在距离他还有半步之遥的时候停下。

　　我摸着肚子，对他说道：「怎么了？你这副表情、是有什么不满吗？你忘了吗？你的孩子被你杀了。你死后见到她了吗？她有没有跟你说疼？有没有问你为什么不要她呢？」

　　他的嘴唇颤抖着，竟是被我的话问住了。

　　「她来问过我，定是不会去问你的吧？毕竟、你是她的仇人！赵瑾，你怎么有脸？你怎么敢出现在我面前？你知道吗？我宁愿从未与你相识！」

　　他表情满是自责、愧疚，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可我已经转身，不愿再看他。

　　一整晚，赵瑾都不敢接近我。

　　天未亮的时候，我起来了，今日是赵瑾下葬的时候。

　　文武百官也早已穿着白衣守在灵堂，我穿着素衣手中捧着赵瑾的灵牌走了进去。

　　护国寺的主持主持着这次的祭祀仪式。

　　游行的时候，有不少百姓都跟着送行。

　　我看着跟随在我身后不远处的赵瑾。

　　他、是个好皇帝吗？

　　我不知道。